纯情派 wid:752961

06

火势越来越大,几乎就像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蹿到了第四层。周遭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不断,浓烟滚滚。鲶尾,骨喰,厚被发现的时候,他们同样也被发现了——被真田幸村发现了。

真田幸村带着些许的赤备军站在过道里,过道内燃烧的火焰映衬着他们红色的盔甲。他对着在藏刀房的一期一行人喊道:“一期,你在做什么?!还有鹤丸,药研,你们不听从命令了吗?”真田幸村攥紧着刀,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进去与他们进行搏斗一般,却又忍住自己的行动,用威严的声音发出最后通牒,“该去帮助秀赖公保卫大阪城了。”

鹤丸看了眼一期,只见他神色踌躇,有些像是为某件事摇摆不定——当然不会是想去服从命令。鹤丸很肯定这一点。既然他已经看破了这个局,就必然不会再听从“真田幸村”的话。那么他的思虑就应该是为其他某件事情——比如现在还在沉睡的他的弟弟们。

鹤丸走到一期的身前,双手握刀,摆出战斗的姿势,小声却坚定的对身后的一期说道,“你先去唤醒你弟弟们吧。这里暂时由我来应付。你的背后就交给我吧。”然后冲着对面的真田幸村喊道,“真田大人,啊、不。不知道你是谁。总之,你的对手是我。”说罢,上前两步站在了藏刀室的门口,“来吧,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。”

“真田”率领着几个赤备军冲上前来,然而由于过道的狭窄,施展不开,无法对鹤丸进行同时攻击;鹤丸也并不轻松——就算不是同时攻击,这样滚车轮的战斗也让他倍感吃力,几个人下来,他已经有些负伤。但是他相信,不需太久,一期就会与他一起战斗;他现在需要做的,就是守好这里,等待一期。

一期并未让他等待太久,当鹤丸解决掉第五个赤备军的时候,他听到一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他听到一期说,“鹤丸殿,让您久等了。”

于此同时,他看到他正面对的过道内,不断向他进攻的赤备军中,出现了秀赖公的身影。秀赖就像是从周围的,燃烧着的火里冒出来的一般。

鹤丸这才意识到,火势在不知不觉间,蔓延到这种地步——除了自己守护着的藏刀房,前方已然是一片火海。

秀赖公的出现让进攻的赤备军停了下来,他也像真田幸村一样,用平稳而威严的声音,问着一期,“一期一振,保卫大阪城,使大阪城重获辉煌,难道不好吗?”

“那样是很好。”一期声音轻轻的,十分平缓,像是竭力在掩饰什么情感,“然而我们都知道,那不是真的。”他慢慢抽出佩刀,走向秀赖,不疾不徐的继续道:“好像只有我能够回忆起过去。无论是鹤丸也好,药研也罢,他们好像都只是这段记忆的接受者。”

“鲶尾,骨喰和厚对这里更是毫无印象——大约是因为他们一直沉睡在藏刀房没有与这里的任何人接触吧。”

“只有我能想起过去——因为真的我真的存在于这段过去;这是不是也说明着,只有我能结束这里呢?”

“秀赖公,您能告诉我,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?”一期离秀赖越来越近,“是为了保卫大阪城?还是为了篡改这段历史呢……篡改我记忆中的火海。”

秀赖闻言,表情一下变得扭曲,三步并作两步的跨上前,抽出佩刀刺向一期。一期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般的,侧身躲过了这一击。秀赖公的背后暴露在了一期面前——就是此时,一期手起刀落的将秀赖公斩杀。

 

一切因为那一个瞬间,变样了。熊熊的火焰一下窜天般的高涨起来,金碧辉煌的天守阁消失殆尽,目之所及皆是断壁残垣。

而他们原本所面对的真田一行人像是随着火焰融化了一般,渐渐褪去身形,变成了另一种形态——时间溯行军

“时间溯行军!”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。

他们互相背对着环绕成圈,所面对的是熊熊烈焰,形态扭曲的时间溯行军和他们的刀装军队。

“虽然刚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是现在这情况已经再熟悉不过了!”这是厚的声音。

“是啊。”骨喰附和道。

“睡了好久,活动一下真是再好不过了!”鲶尾的声音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。

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”药研弓起身,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。

鹤丸看了一眼一期,灿金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,“一起战斗吧。”

“不会再回归于火焰之中了,”一期的语气坚定,“我不会让一切再回归于火焰之中了”

    

在战斗中,鹤丸被封锁的记忆的屏障逐渐消散,一切都开始清晰起来。

关于作为刀的自己的过去,关于审神者,关于本丸,关于他们来此的目的——歼灭时间溯行军,以及他们在这里的第一次战斗。

原本就已经是强弓末弩的他们遭到检非违使的突袭,全员已然是奄奄一息。在负隅顽抗的最后,身为队长的,已经重伤的一期为同样濒临崩坏的药研挡上了致命的一刀。

没有人知道队长碎刀的模样——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队长是不会碎的。

现在的鹤丸也不知道一期碎刀的模样——因为当一期挨下那一刀时,他的记忆就终止了。之后的记忆就是在那虚假的大阪城中。

但是鹤丸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疼痛。在他看到一期挡住那一刀时的,心脏骤停的疼痛,就如同在大阪城之战中一期准备斩杀德川家康时,他所感觉到的疼痛。那种刻苦铭心的,痛彻心扉的,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和恐惧,究竟是什么呢?

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这次战斗绝不会如上次那般惨烈,鹤丸在心中默默起誓——他绝不要再经历这种疼痛了。

 

这一战一期的队伍胜利了,他们终于踏上了返城的路。这一战胜的不算漂亮,但是也跟第一战相比,也是天壤之别。除了鹤丸国永重伤,一期一振中伤,其他的刀只是轻伤而已。鹤丸几乎是和最后一把破碎的大太刀同时倒地的,他的白色的羽织被鲜血和尘土染得一塌糊涂,他白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,一缕一缕的粘在他因失血过多而愈发苍白的脸颊上,只有微弱和呼吸和鼓动的胸膛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事实。

当一期的队伍终于抵达本丸时,一期也体力透支的倒下了——他拒绝了鲶尾他们接替的请求,为鹤丸牵了一路的马。

——仿佛只有自己亲自的照料,才能舒缓内心那无法言明的疼痛一般。

为他每一次的受伤而感到疼痛;为他每次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容而感到喜悦;为他的陪伴而感到安心;这种因他而生复杂的感情,究竟是什么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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